月堂昌和尚曰：“昔大智禅师，虑末世比丘骄惰，特制规矩以防之。随其器能，各设攸司，主居丈室，众居通堂。列十局头首之严，肃如官府。居上者，提其大纲；在下者，理其众目。使上下相承，如身之使臂，臂之使指，莫不率从。是以前辈遵承翼戴，拳拳奉行者，以先圣之遗风未泯故也。比见丛林衰替，学者贵通才，贱守节，尚浮华，薄真素，日滋月浸，渐入浇漓。始则偷安一时，及玩习既久，谓其理之当然，不谓之非义，不谓之非理。在上者，惴惴焉畏其下；在下者，睽睽焉伺其上。平居则甘言屈体，以相媚悦；得间则狠心诡计，以相屠狯。成者为贤，败者为愚，不复问尊卑之序，是非之理。彼既为之，此则效之；下既言之，上则从之；前既行之，后则袭之。乌乎！非彦圣之师乘愿力，积百年之功，其弊固，则莫能革矣。”（与舜和尚书）

（原文大意）

月堂道昌和尚说：“从前百丈怀海禅师考虑到去圣时遥，末法时代的僧众多骄奢懒惰，很难成就无上妙道，因此特立丛林规矩以作防范。根据各人的器量才能设立各种执事，主法的人居住方丈，僧众都住在通堂。在寺僧中设十局头首，即两堂、首座、书记、藏主、知客、都管、监寺、副寺、维那、典座，职责严明，如同官府。为主者居于上，提持其大纲法令，为职事者居于下，分理其众目事务，使上下各相承接，如身体指挥手臂，手臂指挥手指，一环扣一环，莫不统率而相从。因此古德遵承百丈创立的规矩法度无不恭敬顶戴，拳拳服鹰，身体力行，这都是由于先圣所遗留的风化还没有泯灭的缘故啊！近来常见丛林道法衰落，学者只以通些才学为贵重，卑视节操义气，所尊尚的是虚浮华饰，所轻薄的是真实朴素，由此日滋月浸，逐渐演变成浇漓的风气。开始不过是上下偷安于一时，等时间再长，则认为理该如此，竟不知道如此行事非理非义。主法者苟利偷安，常怀忧闷，害怕下面的僧人检举揭发。在下面的僧众苟利违心，常常窥探上位者的过失作为把柄，闲暇无事时则卑颜屈体、阿谀奉承，见有机可乘，便设计谋害。如果事情成功了就称为贤者，事情失败了便被称为愚者，竟不管人有尊卑智愚的次序，事有是非善恶之道理。前面有人这样做，后面必有跟随的人。在下位的人胡言乱语，主法的人竞随声附和而不敢违背。前者作俑之，后者蹈袭之。唉！到了这般地步，如果不是乘愿再来的圣人，积聚百年的功力，才能转摄入道，其间的积弊根本无法革除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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文章|如义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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编辑|唐忠玲