学僧感悟|略析《观世音应验记》

2022-12-14

佛教从印度传入中国后除了在传统文化上的影响外,在文学方面也有着不可思议的影响,如魏晋南北朝时期产生的志怪小说便足以证明,一方面人们用这种小说的形式来记录当时佛教信仰的状态,另一方面佛教信仰对志怪小说的创作提供了相关的题材,在此两种的互相影响下,形成了六朝志怪小说。而《应验记》的产生与弘传,最能表现志怪小说在文学上受佛教信仰和佛教思想的影响。笔者认为实际上《应验记》的作者想用这种方式来宣扬佛教,如《中国小说史略》云:    “大抵记经像之显效,明应验之实有,以震耸世俗,使生敬信之心,顾后世则或视乌小说。”由此可知使中国民众信仰佛教的最大元素莫过于《应验记》。

一、寻找《应验记》

想要探究魏晋南北朝时期观音信仰的情况,《应验记》是最好的资料选读。在佛教许多的佛典文献中我们可以见到与之相关的记载,如天台智者大师在《观音义疏》卷上云:“晋世谢敷作观世音愿验传,齐陆杲又续之。”嘉祥吉藏于《法华义疏》卷十二亦云:“应验记非一,会稽高士谢敷字庆绪,吴郡张景玄、陆呆等并撰观音验记,宋临川王刘义庆撰宣验义记》太原王琰撰冥样记。”

长久以来虽然在书籍中寻找到了《观世音菩萨应验记》的名字,内容却早已在国内佚失,只能在小说中寻得。如《古小说钩沈》《宣验记》《冥祥记》,和《法苑珠林》中只能见到一小部分的内容,直到在日本天台宗青莲院发现了古抄本《观世音应验记》,至此我们才能清楚的见到它的原貌。

二、《应验记》的三种古抄本

日本牧田谛亮根据抄本排印的《六朝古逸观世音应验记》收录了三种版本:第一是刘宋傅亮撰的《光世音应验记》,第二是刘宋张演的《续光世音应验记》,第三是齐陆杲所撰写的《系光世音应验记》。

傅亮,字号季友,为北地灵州人士,好乐研究经史,特别的擅长文辞,曾编撰《续文章志》二卷、《文集》十卷等,曾在《光世音应验记》的序言写到:“谢庆绪往撰《光世音应验记》一卷十余事,送舆先君。余昔居会稽?遇兵乱失之,须还此境寻求其文,遂不复存。其中七条,具识事,不能复记其事。故以所忆者,更乌此记,以悦同信之士云。”

由此可知,傅亮所撰写的《光世音应验记》是依据谢傅的《光世音应验记》而成,据说曾经谢傅把《光世音应验记》赠送给父亲傅瑗,后又因战乱而佚失,傅亮依据自己当时记忆而写出来的共有七则,这只是谢傅书中的一部分,也就是今日所见《光世音应验记》。谢傅是会稽人,依少欲知足而知名,皈依佛教,乐施供养,除了编撰《光世音应验记》外,还曾编撰《安般守意经序》,为《楞严经》合编加注。

《续光世音应验记》内容共有十则,作者是刘宋会稽太守张裕之子张演。张裕曾在此序中云:“演少因门训,权奉大法。每钦服灵异,用兼缅慨。窃怀记拾,久而未就。曾见傅氏所录,有契乃心。即撰所开,继其篇末,传诸同好云。”

所以我们可以了解到张演在傅亮的《光世音应验记》的基础,撰述了《续光世音应验记》,此也是他撰写的动机。

《系观世音应验记》的内容很丰富,共有六十九则,在卷尾则加有两则百齐人因信仰观音而得到的感应事迹,作者是齐陆杲,吴郡人,祖父是宋辅国的将军、益州刺史,其父陆叡为扬州治中,张演是母亲伯父。陆杲好学书画,信仰佛教,严禁持戒,曾著有《沙门传》三十卷。而撰写《系观世音应验记》的起因是因个人对观音神力恭敬的信仰。

在撰写引用材料方面,陆杲除了征引他书的事例之外,更依据《普门品》和《请观世音菩萨消伏毒害陀罗尼咒经》为应验事迹分类。依据原书分类的顺序是:(设入大火·火不能烧),(大水所漂),(罗刹之难),(临当被害),(检系其身),(满中怨贼),(设欲求男),(示其道经),(接还本土),(遇大恶病),(恶兽怖畏)等十一种。六十九则种,以(检系其身)二十二则为最多,其次是(满中怨贼)有十四则,(临当被害)八则,这三则危难事实上体现了当时社会战乱不安,灾祸频繁,生活没有安全感的反映。故因信仰观音,称念观音而得到感应利益的实例,也是当时六朝时期人们信仰观音的心理基础。(参见 鱼篮观音研究)

之前两部《应验记》以《光世音》为书名的情形来分析,在当时弘传的观音经典,应该是竺法护所译的《正法华经·光世音普门品》,而陆杲的《系观世音应验记》是依据《妙法莲华经·观世音菩萨普门品》中的信仰而撰写。根据三种《应验记》所依对的《普门品》译本不同,大概的可以看出随着时代的发展,译本的流传对观音信仰依据的改变。(参见 鱼篮观音研究)

三、作者的传承形态

我们了解了撰写《观世音应验记三种》基本的情况之后,不难发现这些作者大多是亲友的关系,而且撰写的初衷,大部分是存有传承之意,无论是陆杲还是祖舅张演,乃至傅亮、谢傅,他们的家族都是属于显贵,或是掌握政权的官宦之家,或者是聚集在江南苏州一带的书香名门世族。

从作者的交际与信仰情况来看,这体现了六朝时期某一时间阶段社会阶层的佛教信仰的情况,特别是观音信仰感应事迹的宗教信仰形态,因当时社会生活背景的需要以及当时人们心中对观音信仰的寻求,成就了《应验记》的多种版本流行于世。

现今流传的《观世音应验记三种》是依据作者的眼耳见闻所记录而成,在佛教观音信仰中因此著作而得救的人不计其数。